世界作家,本土故事
时间: 5月22号, 周二,
20:00 – 21:30
地点:言几又 (长宁来福士店)
作家/Writers: Gavin Corbett (爱尔兰/Ireland), 路内/Lu Nei (中国/China), Noemi Laszlo (匈牙利/Hungary), 潘向黎/Pan Xiangli (中国/China)
5月22日,在The Beijing Bookworm的邀请下,爱尔兰作家Gavin Corbett,匈牙利作家Noemi Laszlo以及中国作家路内、潘向黎作为第二届中欧国际文学节第四场活动的嘉宾,在上海长宁来福士的言几又书店为读者带来了一场精彩的座谈。在近九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就如何在文学中呈现全球主题,和在全球化的趋势下如何保持叙事的意义等问题,与读者分享了自己的写作经验。
近年来,“全球文学”的概念逐渐走入了我们的视野,而小说又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宜于呈现民族感、国家感的文学体裁,由此便产生了一个问题,作家是如何在自己的作品中将国家、民族、本土这些元素与“全球”这一主题相结合的?
对此,Gavin首先发表了他的看法。与其说他是一个具有“全球”观念的思考者,不如说他是在遵从兴趣进行写作,而非预先将“全球”作为自己写作的目标。作为一个爱尔兰人,他始终乐于书写这一群体的困境,同时通过文字宣告:爱尔兰并非一个孤岛,而是有其自身全球化的路径。这个民族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走出去,寻求一种独特的移民体验,力图感受不同的文化生活。
路内以奥尔罕·帕慕克的《伊斯坦布尔》这部作品为例进行了说明,作家通过写作使伊斯坦布尔这个城市获得了全球范围内的持续关注,而中国作家对于这种国际化写作仍然有一个学习的过程,无论是城市本身,还是城市中人与城市的历史。在这一问题之外他也提出,这种存在于写作中的国际化的动作倾向是否会使个人的写作流于浅薄,仍然有待探索。
Noemi根据自己的生长经历谈到,作为一个全球的公民,她的驱动力来自于不同的语言以及文化传统和它背后的一切精神财富。一切人和物所组成的日常生活都可以为作家提供创作的灵感。对她而言,虽然她来自于匈牙利,继承这一部分的欧洲传统,但是她记录的更多的还是罗马尼亚,因为她日常生活都发生在这片土地。
由此来看,作家几乎可以达成共识——不管是小说家还是诗人,他们写作的根基永远都在本土。而潘向黎认为,这个问题实际上与每个人的写作观有关。作家的存在和写作就像是一棵树,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然而与那些陕西、青海等地的作家不同的是,他们是深深扎根的,而潘向黎却经历了“移动”——从福建到上海,她遭遇着巨大的文化、语言甚至习俗上的落差。因此可以说扎根是肯定的,但“本土”从来都不是一个地域概念,而是中国本土文化的概念。在她看来中国本土文化是不停变化着的,融入了现代性的气质——相对于“全球化”,“现代性”更容易被作家所接受和欢迎。
当下,因互联网的介入和发展,更多的阅读选择被摆在了读者的面前。在这样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作家们又是如何保持自己的叙述和人物在跨越国度的时候也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
在Gavin看来,作家应尽可能的捕捉当下,展现不同的体验和层次,而不必要在写作过程中去担心读者的反馈,重要的是保持写作的真实性和原创性。而本土故事与全球相结合的一个最佳方式便是书写全球背景下的普通人的故事和城市的生活节奏,这才是一种普世性的视角。
Noemi以地图为例,生动地说明了人们很容易会把自己的感知作为世界中心。其实人们在谈论文学时,并不知道何为真实和美,一切都取决于个人价值观。因此在关于全球或是本土的问题上应该结合价值观来看,不仅要了解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美,更要把握是谁制定了这一判定标准。
针对前一问题中潘向黎的发言,路内表示了赞同,他认为现代性和全球化是存在差异的。对于中国作家来说,现代性往往是褒义的、进步的概念,而全球化则相对暧昧。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作家在国际上摘得荣誉的今天,中国作家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对于“全球”的期待和渴望。就其个人经验来讲,进入“全球”领域无疑将给作家带来压力和失落。
潘向黎接着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走向全球的过程要面对无数的未知与无解。她的作品曾被一些读者和文学批评家指出其背景是标准的现代化大城市的背景,可以置换成纽约,东京等国际城市,而这可能恰巧是一种真实的还原。同时她直言困惑,关于当代城市书写的作品通常是受到打压的,往往对于乡村的、闭塞的、落后的书写才被看作是有文学史价值的,这种脱离作品本身以及文学谱系稀缺程度的质疑和否定无疑是无理的。
最后,Noemi就路内对于作家走向“全球”的看法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她认为相对于自我认同的情感来说,作家更重要的是作为一种灵感的来源,去完成精神上的使命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