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国界的读者—首届中欧国际文学节
首届中欧国际文学节
跨越国界的读者
三联书店,11月23日,晚6点
朱文颖(中国),刘丽朵(中国),Dimitrios Stefanakis (希腊), Zuzana Kepplova (斯洛伐克)
在五道口的人气书店,这场文学活动吸引了许多周边高校的学生、白领及好奇的读者来参加。首届中欧国际文学节的其中一个核心问题是:作家如何吸引跨文化读者阅读他们的译本?问题甚至引申到,当作家最开始构思作品时,他们是否将跨国界读者考虑在内?
对谈的作家们一致认为,对于作者而言,在创作时还要考虑翻译,实在是太复杂了。 Zuzana Kepplova谈到了她参加的一个工作坊,主题是将她的作品从斯洛伐克语翻译成匈牙利语。
“当我亲眼见到他们多么用心地翻译时,我感到非常钦佩。他们不停地问我,‘这里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是什么呢?’还好,我不是一直面对这种压力。”
作家把作品交给翻译者,实际上要非常信任才行。很多时候,作家并不能阅读译本,所以他们无法判断翻译作品的好坏。
Dimitrios Stefanakis既是一名译员也是一位小说家,他从两个维度发表了看法。
“作品不属于我们,”他说道,“我们只是宇宙的一个小部分。作家必须用自由的心态接受这个颇具挑战的事实。”
文化和语言的转化中,不可避免地存在流失。刘丽朵以中文古典名著《红楼梦》里的人物香菱为例。这位少女的名字,即是一种花的芳香,也指她令人怜惜。试图用另一种语言里的一个名词来传递这两层含义,是不可能的。
Zuzana Kepplova分享了翻译的另一个事例。在她的一部早期短篇小说里,她用了一个上个世纪90年代的东欧俚语来刻画独特的文化。这个俚语现在已经没有人使用了。
“当我翻译时,我所能做的,仅仅是顺着语言的长河,猜测它背后的含义,”Stefanakis思考着说,“语言是一种实验性的存在。”
刘丽朵指出,就算一种语言体系,也存在翻译。她的一个文学项目就是将古代的情诗译成现代汉语。
Kepplova拓展了翻译的定义,她说,“每当我们阅读时,我们通过自身的理解与经验进行翻译…… 当你写作时,你将内在感知转化为文字。”
朱文颖就此观点更进一步,她说从另一个性别或背景的角色的角度进行创作时,某种意义上,也是翻译。同时,她相信跨文化交流的可能性。尽管翻译有难度,她的观点提醒我们不同文化之间的共鸣是可能的。
专访朱文颖
问:这次文学节,和其他作家会面,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答:参加文学节的中国作家们,互相都很熟悉,但这些欧盟作家,对我们而言是陌生的。尽管我没有读过他们的作品,但是作家们存在一种共性。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我很希望能多了解不同的文化,以及认识不同国度的人们。作家不能一直呆在舒适区里,我们要敢于冒险,去尝试新鲜事物。
问:请你谈一谈如何跳出个人经历,进行创作?
答:大部分作家的第一部作品写的都是他们自己,因为这是他们确知的唯一,他们向世界发出的声音。后来作家们希望探索更多可能性。我出生于典型的中国中产阶级家庭,这有点局限性。我也需要从上层社会及下层社会的角度,进行写作。
问:这样做困难么?
答:是挺具有挑战的,但这是我的兴趣所在。当我和与我不同阶层的人接触时,可能一开始不是很习惯。但是靠近了解他们是必须的。过去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如果你能用眼睛细心观察,和不同类别的人们打交道,你会发现世界可真不简单。这种体验和说一门外语,是一样的。
(Deva Eveland 报道| 谢文琴 翻译)